研究目的与意义
论文旨在尝试挖掘贯穿于贝克特创作中作为“言说义务”的“声音”现象,并以《等待戈多》为例,从“声音”角度展开具体的文本分析,以期增进对《等待戈多》及贝克特的理解。
塞缪尔·贝克特是二十世纪下半叶西方文学进程中的一座丰碑。正如研究古典戏剧与人本主义精神绕不开莎士比亚一样,贝克特是通向现代戏剧与现代人精神荒原的必经之路。1969年诺贝尔文学奖对其的评价恰如其分——“贝克特以一种新形式的戏剧和小说,使现代人在贫乏的生存窘境中得到振奋”。哈罗德·布鲁姆在谈及贝克特《终局》的原创性时说到:” 在我们这混乱时代的优秀剧作家,如布莱希特、皮兰德娄、尤内斯库、加西亚·洛尔卡和萧伯纳等人之中,难以找到与贝克特并驾齐驱者hellip;我无法想象任何二十世纪的文学作品像《终局》一样,创作于1957年,却丝毫不减其原创性,迄今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挑战这种原创性。“而贝克特作品中所显现的非凡智性与深涩思辨,自六十年代的存在主义批评伊始,历经七十年代现代和后现代的“归属之争”,再到八十年代后各种文学理论与批评话语的进场,都始终吸引着大批学者的评述与阐释,之中不乏阿多诺、卢卡奇、德里达、巴迪欧等巨匠的身影。其中,德里达曾坦言自己与贝克特太过相似而难于评价,而阿多诺本人甚至将其“诗学结晶“《审美理论》的题词献给贝克特。如今,贝克特的多部作品已被奉为西方“经典”,对其研究早已成为一门”显学“,有关著述浩如烟海,收获成果不计其数。
另一方面,由于其作品的暧昧不明和其人的刻意沉默,对之的研究时常“保持了一种散淡和无所谓的调子“而”缺乏深入与专业化“的研究。而其作品在散发出强烈而迷人的形而上的思辨特质时,又拒斥着”哲学元语言的陈词滥调“和”任何先入为主而试图主宰文本的批评话语。“ 任何对其作品的追问,最后仿佛都沦为在追问“戈多”是什么一般:这神秘莫测的“戈多”既宛如一个漩涡的中心,精心而巧妙地引导着贝克特文学及其批评的运转,又好似随文本四处流浪的种子,在所到如此任由各种意义播散与扩散。
对贝克特的研究会是一次趣味横生的远游,同样也是一场危机四伏的冒险。带着这样的认识,怀着“什么是rsquo;戈多lsquo;“般的疑问,我在有限的时间内阅读了一定数量的文献,而一种贯穿于贝克特作品及其批评中的”声音“现象不时隐约地浮现。
《等待戈多》中第二幕成为“哑巴“的幸运儿,在第一幕中名叫“思想“而不知所云的喋喋不休沦为的刺耳杂音;《克拉普最后一盘录音带》中记录过去而确证着身份的“回忆”的声音;《不是我》里舞台中央那张仅有的大嘴,诉说着“自我”又不断“否定”着自我的声音;广播剧《词与音乐》语言和音乐妥协之后的和谐声音;35s的短剧《呼吸》中面向死亡的呼吸声音hellip;hellip;贝克特本人在给《终局》的美国导演阿兰·施奈德写信时甚至就曾直接说到: “我的作品是关于基本声音的问题,不开玩笑,尽可能完全的声音,我只为这一点负责。
而在历来的贝克特批评中,反复出现的主题——“语言”、“死亡”、“否定性”、“虚无”、“时间”、“沉默”等,也都一齐地对“声音”进行着暗示。吉奥乔·阿甘本在《语言与死亡》径直写道:海德格尔指出,“人”作为“有死者”与“会言说者”,使“lsquo;死亡lsquo;与rsquo;语言lsquo;”之间的根本性联系闪现在我们眼前“;另一方面,人作为“黑格尔般”的否定性存在“与海德格尔所言的”无的守卫者“时的那种”否定性“,似乎隐约地回答着这”根本性的联系“;“否定性”则寓居于“声音”之中,“时间“在”声音“中绽放;“声音”是“想要说”的意志;在“静默”的声音中,无根的逻辑与伦理得到同一。
贝克特在另一处的陈词与上述概括的惊人相似更是对被暗示着的“声音“主题的有力佐证:
“不,没有灵魂,没有身体,没有出生,没有生命,没有死亡,必须没有这一切而继续下去,这一切都是因词语而死亡,这一切都是太多的词语,他们不知道表达其他的东西hellip;hellip;但他们不会继续这样说,他们不会总这样说,他们会找到这个东西,至于它是什么不重要。我会继续,不,我会停下,或者我会开始,创造一个最新的谎言,创造我的时间,创造一个地点,一个声音和一刻安静,一个安静的声音,安静的声音。“
贝克特“无所表达、无以表达、无从表达、无意表达、而又有义务表达的表达”便是“声音“,”声音“便是这”表达的义务“。
1953年《等待戈多》虽是贝克特由小说转向戏剧的“消遣之作“,却承前启后地开启了贝克特整个的创作生涯,是贝克特创作思想的完美缩影,也是从“声音”角度切入贝克特思想的绝佳范本。1961年马丁· 埃斯林的著述《荒诞派戏剧》宣告了所谓“荒诞派”戏剧的诞生,奠定了荒诞派戏剧之经典《等待戈多》较长时间内关于“荒诞”的研究基调。埃斯林认为该剧”无事发生、无人到来、无人离开、十分可怖“而趋于静止;关键在于等待而非戈多;在苦闷的等待中,任何价值与意义在流逝的时间中沦为虚无;现代人由此被抛到了可悲的“荒诞”境地。但“等待”究其不是无所等待,否则便不成其为等待;等待是对“戈多”的等待,是弥赛亚式的等待。埃斯林的“荒诞”揭露了《等待戈多》中“等待”的“无”,但这种“无“却并非静止,反倒是”有“的先声,而这”有“在被从未出场的”戈多“ 遮掩的同时却也被如此地庇护。在“等待”与“戈多”相隔的深渊之中,贝克特的“声音”静默地寓居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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